第4章 远大前程

不知道是继承两代荣国公血脉的这具身体的底子好，还是借尸还魂的自带灵异，贾珠的伤势恢复速度，超出了预期。

宴席摆过之后，又过了两三年，贾珠不仅能够行动自如，背后伤痕的结痂也逐渐脱落，可以进行一些稍微激烈一点的活动了。

饱暖思淫欲。

贾珠这段时间不仅吃得饱睡得好，补得都有点过火了。

前几天，素云、素心、素眉、素卉给他擦拭身体的时候，贾珠就有点食指大动。

连续几天晚上，都要叫陪夜的丫鬟，给他换贴身小衣。

如果放在以前，贾珠都是可以亲自上手的。

素云、素心都还是清白之身，素眉、素卉却都收过房了，为贾珠解决生理问题，是她们的职责之一。

只是那个时候，贾珠伤势未愈，害怕动手让伤口崩裂，影响伤势恢复。

长痛与短痛，贾珠还是能分得清的。

多忍耐几天，等伤势大好了，再痛痛快快的享受，才是正理。

这一天，贾珠背后的伤痂，终于全部脱落，伤势还没有全好，但也已经恢复八成了。

晚上睡觉的时候，贾珠已经不需要只用趴姿，可以自由地转换睡姿。

却怎么也睡不着。

在外边侍奉的素眉，听到贾珠在里屋翻来覆去的动静，披着衣服进来，悄声问道，“大爷，你可是身上还是不痛快？”

贾珠见是她今晚侍寝，心中一动，探手抓住她的手腕，把她拉到怀里。

素眉惊呼一声，倒在贾珠身上。

她已经被收过房，一看贾珠的动作，就知道他要做什么，任凭他的一双大手在她身上摸索，只是悄声说道，“爷，你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，嬷嬷叮嘱过我们，不让招惹你。”

贾珠把头埋在她的胸前，深吸了一口气，抬头笑道，“身体有没有恢复，我自己还不知道？”

大半个时辰过后，贾珠才吐出一口浊气。

素眉被折腾得浑身发软，仍然坚持起身，去外边打了一盆温水，帮贾珠擦拭身体，看到他背后伤势无碍，才彻底放下心。

贾珠痛快了之后，终于安然入睡了。

素眉等他睡熟，才回到外边歇下。

贾珠这一晚的动静，没有刻意瞒人，也瞒不住人。

贾珠住的这个小院，正房三间，东西厢房各两间，还有两间倒座房，总共只有九间房，住了贾珠、李纨、素云、素心、素眉、素卉、碧月、碧雨，以及八个小丫头，总共十六个人。

在院子里伺候的，还有七八个粗使丫头，粗使婆子，不过她们都不在院子里住，而是住在后面的仆从房里。

贾珠的奶嬷嬷，还有几个教养嬷嬷，现在差不多已经功成身退，荣养去了，只是隔三差五来院子里转一转，彰显一下存在感。

贾珠的书童、小厮、长随，都进不了荣国府的二门，是贾珠去外书房读书，或者出门的时候，才会跟随在身边。

贾珠做为荣国府二房嫡长子，家业的法定继承人，身边林林总总一共有三十多号仆人。

这在京城顶级勋贵权势人家，属于平均水平，不算太张扬。

贾珠和素眉虽然已经在压低响动了，但是小院入夜之后寂静无声，有一点动静就很明显。

所以，大家都知道他们两个做的事情。

但是第二天，大家在贾珠面前，都当不知道昨晚的事情。

就连李纨，也表现得没有一丁点儿的异常。

李纨前些时候，因为贾珠身上有伤，她又身怀六甲，为了避免彼此影响，她就暂时搬去西屋。

就是二人没有分房睡，以她现在的情况，是无法服侍贾珠的，贾珠如果有需要，她也得给他腾出空间。

这是如今这个男权社会，对女性的要求。

根本不考虑女性的心理真实想法。

李纨又是从小读《女四书》、《列女传》，被培养成了大家闺秀的典范。

贾珠如果没有挨打受伤，也没有出去浪迹烟花之地，李纨甚至要主动为他安排人侍寝，以彰显自己当家奶奶的气度。

贾珠融合了前世的记忆，知道大家会有这样的反应，但是做为后世人，对这件事情，还是有点不好意思。

在李纨、素云等人面前，只是强作镇定。

李纨早上起来，还是要先去贾母、王夫人那里请安、侍奉她们用早饭，然后才能回来吃早饭，忙其他的事情。

贾珠现在仍在“养病”期间，不需要对外应酬，可以安心备考。

贾珠前些天，都是在小院里读书作文，今天感觉院子里的女人们，看他的眼神都有点异样，在院子里坐不住，就来到前院的外书房。

李纨对他要去外书房，还有点担心。

因为，前些日子，贾珠就是借口她怀上身孕，需要好好休息，暂时搬去外书房住，结果被刚结交的狐朋狗友勾搭着去了烟花之地，一发不可收拾。

现在贾珠的伤势还没有完全好，昨晚就已经迫不及待，如果去了外书房，再偷偷溜出去，让贾政知道了，可怎么得了！

但是，李纨习惯了出嫁从夫，夫为妻纲，对贾珠的决定，向来只有遵从。

只能提着心，让素云送他过去。

一整个白天，李纨几次打发人去外书房，以给贾珠端茶倒水送点心为借口，看他的情况。

结果贾珠真的老老实实在外书房读了一天书。

等李纨侍奉贾母、王夫人用过晚饭，回到小院，贾珠已经从外书房回来，他们的饭菜已经摆好，就等着李纨回来了。

李纨见状，连忙说道，“夫君，你回来就先用饭好了，何必等我呢。”

贾珠笑道，“我下午吃了些你让人送过去的点心，现在还不太饿，就等你回来一起用饭。”

李纨听到前面半句话，脸色微微一红，听到后半句，心中十分熨帖。

二人成亲之后，也算锦瑟和谐，但是之前的贾珠，可没有过这样的体贴举动。

李纨以为贾珠是受到贾政的责罚，幡然醒悟了，不疑有他。

碧月此时端来一盆温水，侍奉李纨净手净面，收拾干净了，李纨才坐到贾珠对面，二人一起动筷。

不一时，二人用过晚饭，在素云的伺候下擦了手，贾珠起身走过来，对李纨说道，“娘子，用过饭稍稍走动走动，可以促进消化，免得积了食，来来，我陪你一起在院子里走一走。”

说着，亲自扶着李纨的胳膊，扶她起身。

李纨见状，面露惊喜之色。

像这样的亲热举动，贾珠也是第一次做。

站在旁边侍奉的碧月见状，要上前帮忙，却被识趣的碧雨伸手拉住了。

贾珠一边扶着李纨往外走，一边对素云等人说道，“我和你们奶奶只是在院子里走一走，不用你们伺候，你们先去用饭吧。”

素云领头应是。

比较活泼的素心，和素眉、素卉、碧月几人挤在一起，笑嘻嘻看着贾珠扶着李纨，二人一边在院子里散步，一边低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。

素云比较稳重，在她们几个人的脑袋上拍了一下，赶她们下去吃饭。

素云则一直站在廊子下面，注视着贾珠、李纨二人，时刻准备着上前服侍。

李纨的身孕，已经有六七个月，肚子已经比较大了，贾珠没有让她多走，只在院子里转了两圈，走了有半刻钟，便扶着她回屋。

素心、碧雨在这几分钟的时间里，已经吃完战斗饭，过来服侍，换素云去吃饭。

等她们都吃完饭，外边已经黑了天，屋子里点起了灯。

这个时候，没有什么夜生活，大部分人家，天一黑就上床睡觉。

贾珠如果身体完好，有时会有应酬，与人吃酒说笑，还能打发打发时间。

如果在府里的话，就只有读书这一个消遣方式了。

李纨身体沉重，需要早睡，与贾珠说了几句闲话，便要去西屋休息。

却被贾珠叫住，“娘子，你搬到东屋来吧，我身体已经大好了，夜长睡的晚，正适合在西屋秉烛夜读。”

正房的西屋，本来就是贾珠的内书房，里面虽然也有卧榻，但是比较简陋。

李纨对今天贾珠的变化，感觉十分新奇。

之前得知他在外边浪迹烟花之地，李纨在夜里也偷偷落过几回泪，哀叹自己所嫁非人。

贾珠挨打之后，性情大变，值得庆幸的是在往李纨认为好的方向转变，令她对眼下，以及今后的生活，多了些盼头。

她做为谨遵传统的女性典范，自然是贾珠说什么就是什么，便在碧月、碧雨的服侍下，先回东屋安歇。

贾珠则来到西屋，秉烛夜读。

今天轮到素卉侍寝。

素卉在贾珠放在的四大丫鬟中，年纪最小，相貌最娇俏，性格也比较活泛，之前最讨贾珠欢心。

她也知道昨晚的事情，所以今天侍寝，心里也做好了准备。

只是，此时刚刚入夜，东屋的李纨还没有熄灯睡下，院子里还有丫鬟走动，贾珠有了昨晚的释放，今天也没有那么猴急了。

红袖添香自然是一件美事、乐事。

但是，身在这样的时代，身处这样的家庭，面临这样的局面，轻重缓急，贾珠还是有谱的。

闺房之乐，只是小事。

考过乡试，获得举人功名，具备入朝做官的资格，才是贾珠接下来要全力以赴的大事。

本来以贾珠的资质，想要考过乡试，难度还是比较大的。

好在现在他融合了两世的记忆，有前身扎实的基础，又有后世学到的备考手段，之前只有三四成的中举几率，现在能提高到六七成。

就算今年乡试还是没中，再苦读三年，下一次乡试，中举的几率能提高的九成。

当然，这指的是京城顺天府的乡试。

如果让他参加原籍金陵应天府的乡试，中举的几率要降低至少一半。

江南文华荟萃之地，科举内卷的太厉害了。

贾珠现在的条件，不是“优渥”二字足以形容的。

身在荣国府这样的钟鸣鼎食之家，坐拥娇妻美妾，又有万贯家财等着他继承。

这样的条件，连当朝太子都难比拟。

太子还要面临诸多竞争，诸多猜忌，活得战战兢兢、小心翼翼。

贾珠在荣国府，却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。

就算中不了举，考不中进士，只要他想，今后也不会缺官儿做。

荣国府虽然还有一个长房，长房还有一个嫡孙贾琏，但是，只要贾珠活着，贾琏就威胁不到他的地位。

因为贾赦继承荣国府爵位，贾政继承荣国府爵产，是太上皇与新皇共同做出的决定。

就算二代荣国公贾代善复活，也改变不了这种局面。

所以，贾珠、贾琏这对堂兄弟，今后的前程也早就确定好了。

贾琏在贾赦百年之后，能继承荣国府的爵位——大概率和现在的贾珍一样，继承一个三等将军爵。

贾珠在贾政百年之后，能继承荣国府的爵产——包括御赐的荣国府府邸，荣国府在原籍金陵，以及关外的多处田庄！

两代荣国公，战功卓著，赏赐丰厚，家产少说也得有几百万。

二代荣国公贾代善离世之后，荣国府逐渐有坐吃山空之势，再加上王夫人管家期间，暗中补贴娘家，把两代荣国公积攒的家产挥霍了大半。

但是两代荣国公留下的底子十分丰厚，只要有一个善于经营的人，接管家产，用心经营几年，扭亏为盈不难。

贾珠只要好好活着，就算不能出将入相，位列人臣之巅，至少也能保证一生富足，做个逍遥自在的富贵闲人。

贾珠现在才十九岁，正是少年意气、风华正茂的年纪，当然不会一开始就去做富贵闲人。

怎么也要试一试科场，看有没有中举取士的可能。

虽然像荣国府这样的钟鸣鼎食之家，不用太在意功名，但是有肯定比没有好。

没有功名，贾珠就算入朝为官，顶多也只能像贾政那样，在六七品的官阶上蹉跎半生。

有了功名，再靠着两代荣国公留下的丰厚遗泽，入阁为相不敢说，六部侍郎、尚书，还是能想一想的。

六部侍郎，相当于后世的高官。

尚书、阁臣，就相当于后世的副国级了。

这样的远大前程，还不值得贾珠为之奋斗一番，还有什么值得呢？